晚上八点，社长简单准备了一下，在出门的时候被小菁抓住了，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路去了鸭子的家。
鸭子又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边，小菁一进门就惊呼：“好干净啊，比社长家简直不知道干净......嗯，不好意思哈哈哈。”小菁意识到社长正在边上，于是立马刹住了车。
“诶，鸭子学姐好多书包啊，怪不得每天上学都可以背不一样的书包。”小菁看到了摆在书桌边的书包有点羡慕。
鸭子也正在翻书包，社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直接回答了小菁的疑问。“找那两次去的激素六项报告单呢吧……我记得跟你一起去人民医院你都是背的那只黑的阿迪达斯，你还说轻便耐脏来着，适合背着去看医生。”
“哦哦对对，你记性真好。”鸭子似乎回忆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只书包，拉开拉链，果然病历本和一小沓检查报告都在。鸭子拿出报告理理整齐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话说中午那件事情......“社长欲言又止。
“没事儿，是这样。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鸭子接下话茬。“其实两个月前，也就是我更换抗雄激素开始，我就有感觉到自己体内激素开始有些不平衡。一个月前左右，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上唇居然有些黑黑的绒毛，害得我用剃毛刀刮了半天，皮肤也有点儿毛糙的感觉，还有头发，从我吃药开始一直服服帖帖柔柔顺顺的，之前洗头之后没有吹干，起来头发都炸了……”鸭子有一大堆的苦水可倒。
“是嘛，就是说嘛，怪不得，你看你喉结都长出来了……”
“诶？真的假的！诶诶！”鸭子听社长这么一说，手指立马按在脖子上找起喉结来。
“总儿言之，长期停了抗雄的话，雄激素会很快反扑，到时候真的不好收拾了。”社长想起自己停药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胡子和仿佛一瞬间般变得峻峭的侧颜，着实发现事情不妙。
“总儿言之，鸭子学姐，明天我们请假吧，尽快去医院再测一测这个月的激素六项。”小菁也为鸭子感到着急。
“这，这算什么呀，啊啊啊！”鸭子委屈的叫了起来。“花了大价钱把螺内酯换成色谱龙结果居然是这样吗？到底谁搞出来的假药啊……”
周二，社长鸭子小菁都没去上学，小葵也借着母亲的光没去学校。
社长嘱咐蛋黄君带着然然划划水，他们三个人都想看一看今天鸭子的六项的测试。
鸭子按规矩交了钱挂了号，小葵的妈妈给她开出了激素六项的测试单子，叫她去二楼抽血化验。
三个人没打算离开鸭子一步，排成一排跟着她。除了抽血的时候社长晕血小葵也不喜欢尖的东西都避过了脸。鸭子却内心毫无波动，右手伸直，肘窝朝上，左手托腮，默默的看着暗红色的血从手臂内侧顺着针头和戏管子缓缓流到试管里......
收了两管血，护士撤了针，晃了晃试管里的血液，转身交给了房间里面的化验人员。
由于李主任的面子，化验结果早上验早上就可以取。象征性地等了一个小时，在医生办公室磨蹭了时间，四个人就下到一楼门诊的取报告单的机器那儿，取了一张带表格的报告单。
李主任亲自来判断鸭子的体内激素状况。
“催乳素两百多？！雌二醇两千？！”看到报告单的李主任直接叫了起来。“你怎么乱吃药啊！几乎所有指标都是超出正常范围一大截的，你肯定是雌激素吃多了，比如补佳乐。啊不对，何止补佳乐，看你这泌乳素你还吃避孕药啊！”
“呃呃呃呃......”四个人被吓到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诶......”李主任刚把视线聚焦回报告单，就发现了事情的重点。“不对啊，睾酮10.9啊……”她把头转向鸭子，有点儿疑惑。“你没有吃抗雄吗？睾酮有十诶。”
“诶诶诶诶，鸭子你睾酮有十？我只有三点几啊！”小菁惊叫起来。“你是不是单位和我的不一样啊李主任......”
“怎么可能不一样，诺，你看，nmol每升对吧……”李主任看着不知所措的鸭子，把单子对着鸭子，用右手食指指向单位一栏。“正常男性的睾酮数值在14到76，你是10.9，老实说是低于正常水平的，但是吃药的正常水平一般在2到5左右，你超了。”
鸭子低了头，小声说：“看来我是真的吃了假药了，李主任，李主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啊……”说着说着鸭子慢慢抬起头，带着哭腔向李主任求救。另外三人也都看着李主任，等待她能有什么见解。
“是这样，如果只是单纯的吃了假药，体内激素发生了变化需要重新用药物去矫正，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难就难在激素不是一秒钟就能控制得住的，就像刹车会有一个刹车距离，自锁门会有阻尼，激素调整也有一个缓冲期。”李主任换了一个专家模式，继续向大家科普。“目前鸭子就是遇到这么一个缓冲期的问题，她的内分泌系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产生混乱，那些男性化的点也会成为不可逆的。喉结，胡子，皮肤，头发......”
鸭子大脑被吓得一片空白，呆呆的坐在那儿，她大脑里浮现出来了一个声音低沉的，满脸胡茬的自己，黑黑的皮肤短短的寸头，举着杯子咕嘟咕嘟的昂着头喝啤酒，脖颈上的喉结有节奏的律动着。
“啊！不要啊，我不要这样。”鸭子声音颤抖着，是真的快哭了。社长拍着鸭子的背安慰着她，不过他自己内心也清楚，这是真的。
“鸭子，你自己想吧，怎样完全杜绝雄性激素的干扰。”李主任搭着女儿小葵的肩，脸色沉静，对三人说：好了，我也言尽于此，你们已经翘了上午的课了，不准再翘下午的课啦，快，快，赶紧出发了。”
鸭子一边往出走，一边回味着李主任的话。“杜绝，绝......”鸭子若有所思。
“怎么了鸭子，绝什么？你在想点儿什么呢？”社长一脸关心的靠过来，直接挽上了鸭子的手臂。
“嗯？嗯……没事，就是想想，就是想想......”鸭子继续低着头，声音小的像在自言自语。
“诶？告诉我嘛，我怎么也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了都超越朋友这个级别了，你就告诉我吧，你肯定有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社长娇嗔起来。
“真的没什么......你会支持吗？不是不是，真的没什么。”
“我支持，但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伤害自己，你痛，我也会痛。”社长瞬间正经起来，自言自语道。
“谢谢你，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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